九月份，到了黄烟收购的季节，单位派我到峨庄烟站监督黄烟收购工作。

当我路过太河镇东石村的时候，碰巧是东石村集（阴历初五、初十），这个集贸市场虽然规模不大，却坐落在公路两旁，做卖买的摊位一个紧挨着一个。

秋天的各种瓜果梨桃，蔬菜，杂粮等农副产品应有尽有，不断有商贩们的吆喝声传来，在拥挤的乡村小路上，车来人往不断。

(资料图)

在公路的右侧有一处小广场，周围坐着一群人，出于好奇，瞧了一眼，中间有一位剃头师傅正弯着腰，左手拿梳子，右手拿推子，两腿叉开，认真仔细地，给坐在凳子上的客人剃头，还不断地和客人们谈笑风生。

好多年没有见到这样在露天剃头的场景了，一时感到很新鲜，心里早就想写一篇农村剃头的文章，便把车停在安全的地方，又徒步走回剃头的摊位前，想搜集一下剃头中的一些素材和体会一下其中的乐趣。

剃头师傅正在忙着理发，可他却能眼观六路，耳听八方，只用眼角看了一下我，就笑着对我说：“有交叉子，坐一会儿等一下。”我歉意地回答：“只是想来凑个热闹。”

剃头师傅微笑一直挂在脸上，一边理着发，也没有说什么？一边又和他们那些客人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，乡间趣闻，不时还引起一阵阵笑声，看来都是一些老熟人了。

农村里的这些老人，都喜欢赶集的时候来理发，把头发、胡子全部推、刮干净，图个利索。别看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活，若剃头师傅没有一点拿手的“头上功夫”，还真没有人愿意来找他。

这一位刚理完，下一位就自觉地笑嘻嘻地坐到凳子上，只见剃头师傅抖落了一下白色的披肩布，两手一扬，披肩布在空中飘了一会儿，就准确无误的飘落下来，围在了顾客身上，在脖子处用夹子夹紧，用推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头发理完了，露出了一个光头，老人不图好看，只要理干净就行，看来谁理什么样的发型，在剃头匠师傅心中早已有数，也不用过多的交流。

然后，把保温瓶里的热水倒在脸盆里泡上毛巾，用专用的圆形刷子，在肥皂盒中来回荡几次，沾在刷子上的肥皂泡沫均匀地刷到有胡子的地方，拧掉热毛巾上的水，趁着热捂到脸上，几分钟后，胡子的根部就会扩张毛孔，胡子被泡得软软的，只有热敷的功夫到了家，刮脸的时候，才会刮的干净，才不会感觉到疼。

在热毛巾敷脸的时候，回身在脸盆架上挂着的磨刀布上，来回磨一下刮刀，一手拉住磨刀布，一手拿着刮刀，在磨刀布上按照一定的角度来回“蹭蹭”，刮刀才锋利，其熟练程度让人惊讶。用布磨刀，只有在剃头匠师傅的手里，才使用的得心应手。

回转身拿掉盖在脸上的热毛巾，拿刮刀手的姿势很灵巧，刮脸的技术，全凭手中的感觉来掌握，既不能轻，又不能重，凹凸不平的地方，更要小心翼翼，下刮刀的角度，要靠大拇指和其它四指的密切配合，把握的恰到好处，这就是刮脸的关键技术所在。

每个人的头型和胡子长势不同，若不专心细致，刮破了点皮，俗称“破了相”，就是剃头师傅的技术不行，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。既要将头发和胡子刮剃得干净，用手摸或直观上都是光溜溜的亮，又不能刮破一丁点儿皮，其难度可想而知。

剃头的关键在刮，锋刃的刀片刮过头皮，头发茬子“沙沙”作响，一会儿上刮，一会儿下刮，前前后后，左左右右，不一会儿功夫，油光锃亮的一个脑袋就修理好了。

刮胡子更要仔细，尤其是长在脖子上和耳朵下面的的毛，叫满腮胡，特别难刮，必须两个人，一个动，一个静，密切配合，聚精会神地才能刮仔细。俗话说的好，“你不让我露脸，我就不让你露头。”

有时看到剃头匠师傅拿刀的姿势，也会吓得心惊胆战，生怕他的手抖动一下，就会出事。不过在老剃头匠面前，大可放心，只管闭上眼睛，享受着片刻的温馨，是一件很放松、很愉快、很享受的事。

剃头师傅，从推、剪、理、剃、刮，包括掏耳朵等工作，都是一气呵成，没有扎实的基本功，是干不好这项技术活的，这就是“艺高人胆大”的绝技。

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流程，就是清理头发茬子，用嘴吹，又用毛巾拂拭，在不凉不热的水中，洗一次头，擦干净后，人马上就会看着年轻精神了不少，照照镜子，美滋滋的，理发的整个服务过程就结束了。

价钱也不贵，7元钱左右，顾客付过钱后，提着赶集所购买的物品，满面春风、神采奕奕地回家了。

俗话说：“剃头挑子一头热”。即是说剃头匠肩挑担子走村串户招揽生意，担子的一头是生火的炉子，另一头是剃头的工具。又比喻一件事情，只有一方愿意，一厢情愿，另一方不同意。

有剃头的地方，除了来剃头的人，还有一些来凑热闹的人，碰到熟人在一起啦一会儿呱，说一会儿知心话，休息片刻再走。别看地方小，它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小社会，大的能品评人间百态，小到各家是非，信息量既广泛，传播的速度也快。

热热闹闹的场合，真的不想离开，看了一下表，时间过的真快，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，恋恋不舍地赶往上班的地方，一路上又想起很多小时候的理发经历。

2022年12月4日

作者简介：翟所祥，1963年4月出生于淄川太河镇南下册村，大专学历。现为淄川区烟草专卖局职工。自2015年以来先后在报刊杂志发表文章80余篇，整理出版了个人文学专集《山乡往事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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